从饮品、保健品、日化用品到多品类深加工产品，云和雪梨“七十二变”

潮(cháo)新闻 记者 周琳子 这几天，中国（温州(wēnzhōu)）数安港(shùāngǎng)组建的三人“招商小队”正在杭州对接数据(shùjù)企业。“我们走访了奇安信、千百度等重点企业，就在十多天前，他们(tāmen)刚刚来温州参加2025数据安全发展大会，对到温州发展数据产业兴趣浓厚。”数安港负责人介绍，频繁的走动，让他们和这些企业团队成了“老朋友”，招商和项目对接非常(fēicháng)顺利。 近年来，以举办数据安全发展大会(dàhuì)为契机，中国（温州）数安港从全国各地招引628家生态链企业入驻。数据企业为何如此青睐(qīnglài)数安港？数安港是(shì)遍布温州的众多(zhòngduō)孵化器之一。它通过在数据合规体系建设中的创新引领(yǐnlǐng)，抢占发展主导权和行业话语权，建立了23项数据基础制度，发布数据百大案例(ànlì)“白皮书”，吸引17个行业级数据实验室落地。 中国（温州）数安港引入圆弧玻璃咖啡馆等业 态，为企业员工(yuángōng)提供良好办公、休憩(xiūqì)环境。 孵化器，常被称作创业(chuàngyè)“梦工场”，是(shì)为科技型初创企业提供低成本、便利化的物理空间，同时还通过多元化增值服务，成为助力企业高质量发展的载体。数安港的发展故事，是孵化器里能孵金蛋的最好例证，也是温州自2022年启动大(dà)(dà)孵化集群发展三年行动计划，提出系统构建大孵化集群体系的目的(mùdì)所在。 三年来，温州全域孵化空间面积由(yóu)84万平方米增长(zēngzhǎng)至(zhì)878万平方米，扩容约10倍。孵化项目数量、青年人才集聚度都呈现井喷式增长——在孵企业从2800多(duō)家增长至11600多家；青年创新创业人才从1.2万余(wànyú)人增长至9万余人，分别是原来的4倍多和7倍多。 一向缺创新要素、缺科技支撑、缺研发人才的温州，将大孵化集群(jíqún)纳入城市发展战略，逐步重构(zhònggòu)创新格局后，有哪些收获，带来哪些启示？接下来(jiēxiàlái)如何能更进一步？ 从温州(wēnzhōu)动车南站抵达，车行在城市东西方向主干道上，每隔几分钟就能(néng)看见标有“中国数安港”字样的楼宇建筑。 在数安港工作的几年间，来自浙数城市大脑(dànǎo)（浙江）有限公司的单伟林(dānwěilín)在这条路上走了上百趟。他(tā)回想起3年前，数安港刚启用时，核心区面积只有23.7万平方米，如今已拓展至150万平方米。仅数安港这一个孵化(fūhuà)器的面积体量(tǐliàng)，已经远超三年前温州全市的孵化空间总数。 “一个城市的(de)发展(fāzhǎn)，既需要‘顶天立地(dǐngtiānlìdì)’的头部企业，也离不开‘群星闪烁(shǎnshuò)’的科技型中小企业。我们在科技招商过程中，发现很多‘小而美’的科技型中小企业仅需几间办公室便能启动研发与运营。”温州市科技局相关负责人介绍，这类企业对办公环境与配套服务有着极高的要求，需要智能化且配套完善的创新(chuàngxīn)空间。 三四年前，温州市有关部门对(duì)全域孵化(fūhuà)(fūhuà)空间开展大排查梳理，发现温州仅有孵化空间84万平方米，几乎没有空余。2022年4月，温州发布三年行动计划，首要任务就是(jiùshì)拓展孵化空间面积，当时的目标是到2024年底，全市累计新增(xīnzēng)孵化场地面积500万平方米以上。 新(xīn)空间(kōngjiān)从哪里来？一开始并没有明确的答案。干部们开始把眼光投向外地找经验。 这些年，瓯海科技产业发展集团总经理叶衍晓一直在和孵化集群建设打交道。走过上海、深圳、苏州、杭州，他发现这些城市之所以科技创新竞争力(jìngzhēnglì)始终(shǐzhōng)位居全国前列，离不开长期的基础打造(dǎzào)。“比如杭州城西科创大走廊，大大小小的创业园(chuàngyèyuán)和科技园，配套齐全(qíquán)，而且不会选在荒芜的地方，而是在充满发展前景的地方。”叶衍晓说，平台的选址和服务水平，决定(juédìng)了引入项目和人才的层次和质量。 这样的(de)理念，通过不断地调研(diàoyán)走访逐渐深入人心。以环大罗山科创走廊为重点区域，鹿城、龙湾、瓯海聚焦众创空间(kōngjiān)、科技企业孵化器建设，乐清、瑞安聚焦科技企业孵化器、加速器、科创园建设，温州海经区、经开区聚焦加速器、科创园建设，腾挪和(hé)提升改造一批小微园、文创园、老旧(lǎojiù)市场等，整合盘活一批国有(guóyǒu)空间资源，新建一批聚焦新兴产业培育的孵化基地。于是，在温州各地区位便利的高教园区、高新区，甚至城市公园，孵化空间安下了新家(xīnjiā)。 温州注重人才招引，加强孵化载体与青年学 子紧密沟通对接。图为天津大学(tiānjīndàxué)温州安全(ānquán)（应急） 研究院等(děng)科技孵化载体携就业岗位走进高校。 90后周祥如今在温州市国家大学科技园工作，工作之余，在园区内就能够满足生活所需。“园区门口迎面就是大片绿茵(lǜyīn)草坪，相当于一栋楼的(de)占地，这样的留白让人特别舒畅，仿佛回到了大学校园(dàxuéxiàoyuán)，白天是景观，晚上还能变身足球场。”周祥说，走出园区，1公里内就有(yǒu)学校、商业综合体(zōnghétǐ)、博物馆、医院。目前，园区内聚集的青年人才(réncái)已经超过3000名。 乐清直接将孵化器——中国赛宝（东南）实验室(shíyànshì)建在了(le)公园里(lǐ)。公园地处乐清城区与经济开发区之间，又毗邻高速互通、轨道交通，既让实验室就近建在企业“家门口”，又保障了工作人员的生活便利。 “孵化器作为创新创业(chuàngyè)的重要(zhòngyào)土壤，是(shì)提升城市竞争力的一条必经之路。当前，浙江把增强科技创新能力(chuàngxīnnénglì)摆到更加突出的位置，以‘创新浙江’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，打造现代化产业(chǎnyè)体系，各个城市也争相在孵化器建设上做文章。”浙江省科技企业孵化器协会秘书长陈曦表示，温州的孵化器建设特点鲜明，全市(quánshì)“一盘棋”谋划对(duì)重点产业和重点区县进行了覆盖规划，集中力量在很短的时间内实现了全域创新空间的大拓展，已初步构建创新创业新生态，有力助推(zhùtuī)传统产业升级、新兴产业培育。 通过三年集中攻坚，温州全市(quánshì)孵化面积由(yóu)84万平方米增长至878万平方米，超额完成目标，全市50%以上的高端人才、创新项目聚集在大(dà)孵化器内。 两次搬家的企业(qǐyè)为何一心“回笼” 两次搬家的(de)经历，让吴桂初坚定了要一直待在大孵化集群里的念头。 进入温州市国家大学(dàxué)科技园孵化仅仅3年，吴桂初创立的浙江聚创智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就达到了“毕业条件”（四年内(nèi)成为规上企业）。彼时的温州市国家大学科技园加速器(jiāsùqì)面积(miànjī)有限，该企业不得不另外租厂房，搬离园区。 没有食堂公寓，没有企业注册、人才招聘(zhāopìn)的服务，离开孵化器的日子里，企业远离了创新氛围，吴桂初感受到创业愈发艰难。他(tā)向园区提出(tíchū)，希望赶紧“回笼”。 等待一段时间，聚创智能在园区的指导服务下搬入(bānrù)加速器，面积从300多平方米增加到了3000多平方米。园区工作人员根据企业特点，经常推荐行业的最新信息(xìnxī)和匹配的政策申报，帮助企业获得奖励超600万元。如今(rújīn)，该企业的研发成果孵化(fūhuà)出覆盖智能装备和智能配电研发、制造、服务等相关(xiāngguān)领域的6家企业。 “创业初期的团队规模小，对研发、转化充满激情，但管理经验和精力都相对缺乏。”温州市科技局相关负责人介绍，在(zài)孵化(fūhuà)空间迅速(xùnsù)扩张的过程中，温州意识到了扩面更需提质的重要性。 与许多城市相比，温州的区位优势不如杭嘉湖，科技、人才要素的招引难度相对较大(dà)。如何导入(dǎorù)更多资源，提升孵化器(fūhuàqì)质效？温州在大孵化集群中重点打造(dǎzào)“一港五谷(wǔgǔ)”，包括中国（温州）数安港、中国眼谷、中国基因药谷、中国（温州）新光谷、国际云软件谷、中国（温州）智能谷，特别引入浙江大学温州研究院、香港理工大学(xiānggǎnglǐgōngdàxué)温州技术创新研究院等一批(yīpī)高校在温共建研究院，提升孵化器赋能产业发展的能力，让产业辨识度明晰起来。 中国工程院院士、温州医科大学校长李校堃(kūn)专注于细胞生长因子研究领域，其团队之前研发(yánfā)出的创新药却未能在温州转化。究其原因，是温州没有能承接创新生物药的转化平台(píngtái)、产业平台。 在温州市委市政府和瓯海区委区政府支持下，依托温州医科大学，中国(zhōngguó)基因药谷(yàogǔ)落户瓯海。佰诺创睿（温州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负责人王树民(wángshùmín)瞅准发展机遇，召集苏州、上海的团队入驻药谷。今年初，企业顺利取得《药品生产许可证》C证，这意味着中国基因药谷在生物医药领域，实现了从(cóng)科研(kēyán)源头，到小试中试、临床研究、产业化上市，再到产品销售的生态系统闭环(bìhuán)。 孵化器承担着产业(chǎnyè)转型的重要使命，“一港五谷(gǔ)”更是(gèngshì)担负(dānfù)着温州未来(wèilái)产业发展的突破和探索使命。中国眼谷正在打造眼健康科创产业综合体，目前(mùqián)总数达到608家，入驻企业总营收突破百亿元，一条完备的眼视光产业生态链逐渐形成。温州国际云软件谷打造了全国首个开源鸿蒙小镇，平台集聚数字经济企业2895家，实现规上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营收达全市一半。 软性服务价值最具(zuìjù)吸引力 “如果说上一个三年，温州较好地解决了孵化空间从(cóng)无到(dào)有的问题。那么新三年，温州系统(xìtǒng)推进大孵化器集群建设迭代升级的重点，将是推动孵化空间从有到多、从有到优、从有到强，从而系统培植热带雨林式的孵化生态。”温州市科技局相关(xiāngguān)负责人介绍。 4月初，温州专门举行(jǔxíng)“一港(yīgǎng)五谷(wǔgǔ)”暨大孵化器集群建设推进(tuījìn)会，印发《温州市大孵化器集群建设“34520”新三年行动计划》（以下简称“34520”行动计划），未来三年分别新增(xīnzēng)孵化空间300万、400万和500万平方米，在“一港五谷”标杆代表之外，每年从(cóng)现有孵化器中优化提升10个、新建成10个生态系统完善的示范性孵化器。 建设生态系统完善(wánshàn)的示范性孵化器，最大的痛点就是(jiùshì)要解决孵化器对优质项目吸引力不够的问题。 创业者陈良伟最近有了(le)另一个身份：投资人。 五年(wǔnián)前(qián)，他在温州瓯海创业，成立了浙江电科信息(xìnxī)科技股份有限公司，主要业务是为智慧城市建设提供软件服务。但当企业产值过亿后，想要继续拓展主营业务、再(zài)上(shàng)一个台阶却非常难。陈良伟盘算许久，打算从新商业模式和新业务板块入手，苦于没有经验和精力，迟迟没有进展。 一年前，他(tā)接到了(le)温州市国家大学科技园(kējìyuán)的邀请，将10余名和他企业规模相当的董事长们组班成为“同学”，定期组织(zǔzhī)创业经验交流会。陈良伟发现，一位“同学”正在突破新能源板块充电、换电、用电的监测难点，却苦恼于没有软件服务的支撑。这恰巧是陈良伟正苦苦(kǔkǔ)寻找的新业务板块，而软件开发正是他的强项。 温州市国家大学科技园入驻(rùzhù)企业负责人分享创业经验。 合作一拍即合，去年6月(yuè)，陈良伟通过参股与这位“同学”成立了温州(wēnzhōu)沃沃出行服务有限公司，并入驻(rùzhù)数安港。仅仅用一年时间，沃沃出行就已经进入温州瓯海、龙湾，以及杭州、宁波、台州等市场。 “对于初创企业来说，产品可以打磨(dǎmó)，资金(zījīn)可以募集，但创业资源、管理经验却是难以获取的。同伴企业走过的路、认识的人，甚至犯过的错、磨砺的直觉，都是非常宝贵的财富(cáifù)。通过企业与企业、企业与政府的交流，这些财富充分流动起来，这样的软性服务价值虽然不好量化(liànghuà)，但对创业者来说是最具吸引力的。”陈良伟感慨(gǎnkǎi)。 如果在一个孵化器里，企业能找着钱、融到钱、省下钱、赚足钱，吸引力一定是十足的。“34520”行动计划特别列出强化场景统筹的工作引导，准备组建(zǔjiàn)市级场景应用促进中心，动态发布(fābù)场景能力(nénglì)清单、场景机会清单、场景案例清单等清单，鼓励(gǔlì)社会各界积极提供全链条跨行业的场景应用机会，持续吸引有(yǒu)潜力的孵化项目落地集聚。 坚持长期主义(zhǔyì) 营造创新生态 如今，科技创新活动不断突破地域、组织、技术的界限，演化为创新体系(tǐxì)的竞争(jìngzhēng)。同样，城市竞争力的比拼，越来越表现为创新生态、创新体系的竞争。无论是杭州(hángzhōu)城西科创大走廊(zǒuláng)的崛起，还是温州以大孵化集群(jíqún)构建热带雨林式孵化生态，都是城市创新生态建设的生动实践和鲜活样本。创新是“静默生长”与“爆发突破”的交响，因此城市创新生态的营造需要兼顾战略(zhànlüè)定力与战术突破。 要坚守战略定力，筑牢创新生态底层逻辑。一是锚定赛道，拒绝“风口追逐”。发展赛道不因短期(duǎnqī)波动而动摇，通过长期资源倾斜做优做强。例如杭州抢占AI潮头的背后是锚定数字经济数十年的持续深耕。二是厚植容错土壤，营造宽容(kuānróng)文化。健全科技(kējì)评价体系和激励机制(jīlìjīzhì)，设立“创新宽容期”，允许企业在(zài)试错(shìcuò)中成长，不以短期经济利益论英雄。三是尊重市场规律，优化营商环境(huánjìng)。精准对接企业需求，做到“无事不扰、有求必应”，确保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。 也要聚焦战术突破，促进创新(chuàngxīn)资源高效配置。一是强化创新人才队伍建设。加快集聚创新人才，构建“战略科学家-创新型领军人才（团队）-科技从业者”的人才雁阵。二是强化技术转移转化。完善“企业出题、政府助题、平台答题(dátí)、车间验题、市场评价”的创新模式，加快布局一批概念验证中心、中试基地等(děng)。三是强化科技金融赋能。充分发挥“4+1”产业基金（新一代信息技术、高端(gāoduān)装备(zhuāngbèi)、现代消费与健康、绿色石化与新材料(cáiliào)等4支产业集群专项基金和“专精特新”母基金）作用，优化(yōuhuà)科技金融产品(chǎnpǐn)和服务，推动知识产权质押融资、人才创业险等工具增量扩面，为初创企业提供全方位金融服务保障(bǎozhàng)。四是强化应用场景供给。以场景应用为牵引(qiānyǐn)加速科技成果转化，依托高新区、大学科技园等，支持以企业、高校院所等为主导打造一批可(kě)复制、可推广(tuīguǎng)的标杆(biāogān)型示范应用场景，实现技术创新、场景应用、自主产业生态的一体化布局。 （作者系(xì)浙江省科技信息研究院创新体系所所长）